2020年7月15日（周三）下午3：00，由武汉大学法学院、网络空间国际治理研究基地武汉大学网络治理研究院主办，北京德恒（武汉）律师事务所协办的珞珈网络治理大讲堂第二讲成功在线举办。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副院长张力研究员以“从中美网络议题博弈看网络空间治理”为主题进行主讲，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郎平研究员、中国传媒大学网络空间全球治理研究中心主任徐培喜教授作为与谈嘉宾进行讨论。本次讲座由武汉大学法学院副院长、网络治理研究院执行院长黄志雄教授主持，武汉大学法学院院长、网络治理研究院院长冯果教授致辞。讲座反响热烈，来自学界和实务部门的众多知名专家学者、从业人员和法学院师生在线参加了本次讲座，上限300人的腾讯会议室一座难求。

讲座伊始，黄志雄教授简要回顾了珞珈网络治理大讲堂作为一个新生的学术交流平台，从去年12月首次开讲到因疫情爆发被迫暂停、再到此次通过在线方式重新举办的历程，认为这正是武汉人民、全国人民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战胜疫情的一个缩影。随后，他介绍了主讲人张力研究员在网络空间治理领域的杰出贡献与卓越成就，并介绍了郎平研究员和徐培喜教授在网络空间治理领域的重要影响。

武汉大学法学院院长、网络治理研究院院长冯果教授在致辞中对三位嘉宾的莅临表示感谢，对参会的师生以及各界朋友表示欢迎。他表示，目前我们面临着复杂的国际和国内形势，尤其是国际上围绕网络空间主权等问题的争夺呈现出一种白热化状态，中美之间的博弈很大程度上体现的是网络空间上的争夺和博弈，透过中美网络议题，可以使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国际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性和关键问题，因此，今天的讲座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和现实意义，同时表达了对此次讲座充满期待。

本次讲座的第一阶段，是由张力研究员进行主题演讲。演讲共分为两个部分，在第一部分“如何认识当前的网络空间形势”中，他指出，我们只有认清形势，才能了解网络空间治理面临的环境。首先，张力研究员认为，网络空间的发展是科技带来的，思考网络空间的未来走向不得不考虑未来科技向何处去。他概括了科技发展的五大趋势：智能社会成为基本社会形态；人类借助生物医学改造自身；人与自然的互动进入新阶段；科技全维度跨界融合、交叉渗透、新突变不断触发；科技巨头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同时，他也指出了我们所面临的五大风险：空前残酷的国际竞争；挑战不断的国内治理；社会结构巨变；不可预知的人、网、物三维融合风险；数字化世界安全风险无所不在。此外，新物种侵害、基因突变、新型生物武器、病毒等风险都摆在我们面前。其次，他指出我们需要深刻认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深刻认识中美关系的变化、深刻认识科技在中美博弈中的地位以及深刻认识网络空间的发展。张力研究员提到，对于“网络空间”的理解，国内外有资源说、虚拟空间说、生活空间说等不同学说，对网络空间的未来也存在“乐观派”和“悲观派”等不同观点。张力研究员认为，我们还需要深刻认识国际网络空间治理提出的大背景——中国崛起。中国在网络空间方面已经开始主动作为，“总体安全观”、数据安全法等相关法律的推出以及诸多网络治理学术讨论等都体现了我国的积极作为，同时他还强调了我国网络空间国际治理观的核心关键词。随后，他表示我们需要深刻认识当前的国际网络安全形势，要学会正确认识现象。最后，他指出了我国网络空间目前面临严峻的安全威胁，这也需要我们深刻认识当前网络外交斗争形势，包括但不限于网络空间规则之争，网络空间主权之争，数据自由流动与限制之争等。

在第二部分“当前的国际网络空间治理进程与中美网络议题博弈”中，张力研究员认为，当前，各国围绕网络空间国际立法、互联网治理及网络安全合作等议题频繁互动，但这种互动因为疫情被打断。一方面，虽然多层面的网络空间国际合作态势日渐增强，但更多是在双边和区域。另一方面，虽然当前美西方主导网络空间外交的基本态势难以改变，但以中俄为首的新兴国家影响力在上升，各种国际组织、NGO、企业和公民社会形成的“第三股力量”对网络议题的发言权增多，网络空间出现了诉求的多元化、阵营的两极化和权力的分散化特点。同时，张力研究员呼吁大家关注“溯源困境”问题，他表示如果我们不拿出相应的对策，未来会受到已提出的国家制约。他还提到了其本人参与的全球网络空间稳定委员会（GCSC）提出的《推进网络空间稳定性》报告，包括一个网络稳定框架、四项原则、八条规范以及六点建议。张力研究员呼吁，我们应该关注网络主权等国际网络空间治理的核心议题。他认为，构建网络空间的国际秩序需要有价值观、制度安全和基本规范。最后，张力研究员还提到了中国“命运共同体”与美国“网络威慑”的不同理念，这也体现了中美在网络议题上的博弈。

本次讲座的第二阶段，是由郎平研究员和徐培喜教授作为与谈嘉宾进行讨论。

郎平研究员发表了自己的三点感想。首先，她表示，我们应避免把网络空间看做统一的整体，这是难以实现的。网络空间可以分成三层，一是技术层；二是社会层；三是经济层与安全层，包括数据流动、网络战等问题。其次，郎平研究员强调了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的区别，建立秩序首先需要建立价值观，因此，中国需要先提出一个能赢得各个国家认可的价值观，再在价值观的基础上谈制度构建。再次，对于网络空间的未来，郎平研究员表示，她的态度是在乐观派与悲观派之间，悲观在于，网络空间整体上的无序性是一种客观趋势；乐观在于，有序不一定总比无序好，例如对美国而言，军事安全领域的无序状态可能更有利。

最后，郎平研究员还向张力老师提出了自己的两个问题。一是，在中美二轨对话的过程中，美国是否存在不愿与中国探讨的议题？针对这一疑惑，张力研究员的回应是，中美谈判的原则中有一个开放原则，议题都是开放的，基本上什么话题都是能谈的，包括网络攻击、间谍问题等。第二个问题是，在中美矛盾冲突越发激烈的时候，第三力量，例如GCSC能否继续发挥它的力量？针对这一问题，张力研究员表示，从GCSC的角度来说，在最终报告提出后，它的使命就已经完成。

第二位与谈嘉宾徐培喜教授也表达了自己的感想。首先，他表示，关于溯源问题，国际民间团体专门挑选中国作为嫌疑人的案件来进行溯源，而不选择美国作为嫌疑人的案件，使中国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其次，对于GCSC《推进网络空间稳定性》报告中有关不干涉问题的规定，徐培喜教授认为比较模糊，希望可以更加明晰。

最后，徐培喜教授也提出了三个问题。一是关于全世界都夹在中国与美国之间的“夹心论”看法，张力研究员表示他不赞成这一观点，美国是一个“疯狂的老大”，中国只是不幸成为了他找到的目标。第二个问题是，网络空间的未来存在很多利益纠缠的地方，因此，究竟是乐观派还是悲观派难以说清。印度此次拿TikTok开刀，可能下一步就会拿美国的App开刀。张力研究员赞同徐培喜教授的观点，认为如果中美真的爆发争端，对于煽风点火的企业和媒体而言，正如“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应该先做好自己的事情。第三个问题是对于“刘易斯现象”的看法，即美国希望把进攻性网络主权的主张铺满全球，虽然中国提倡防御性的网络主权，但现在看来反而是“最坏的人”在支持我们。张力研究员表示，对这一点他也比较赞同，在中美第一次对话的时候，美方就明确表示他们赞成网络主权的观点。

本次讲座的最后一个阶段是问答环节，听众异常踊跃地通过语音提问和对话框文字提问两种形式提出问题，单文字提问就多达几十条。由于时间关系，黄志雄教授只能选取“网络在国内外舆论场中的作用”、“各国监督和管控力度的提升对网络空间的影响”等六个问题，由三位专家老师详细进行解答，学术交流氛围热烈。

问答环节结束后，黄志雄教授为本次讲座进行了总结。他表示，张力研究员作为网络空间治理领域顶级专家，展示了他渊博的学识、深入浅出的见解，从整个中美网络议题博弈的大背景到具体的核心议题等，涉及的面非常广，给我们提出了非常多值得思考的问题，值得慢慢消化和吸收。讲座打开了一扇窗，满足了我们的一个期待，但同时又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的期待。他也就我国提出的网络主权和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等理念最终如何落地、如何实实在在地赢得话语权和规则制定权等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思考。

最后，黄志雄教授再次向张力研究员、郎平研究员以及徐培喜教授表示了感谢，历时超过三个小时的本次讲座在线上听众的热烈讨论中圆满结束。

（韦欣妤、史岱汶整理）